4月2日下午一点三十分,日大三和早实的比赛准时打响。
本场比赛,三垒侧,早实,先攻;一垒侧,日大三,后攻。
防空警报声再次响起的同时,这场万众注目的半决赛也正式开始。
一局上半,率先进攻的早实状态很好,从比赛一开始就展现了他们的侵略性,成功抢到了开局:
面对蓄势待发的吉永健太朗,重信慎之介非常耐心的与之周旋起来,并且在缠斗了6
颗球、满球数的情况下,抓住了吉永的一次失投,成功击出了二垒安打,完成了自己作为先头打者的职责。
二棒的真锅健太则是继续遵循和泉实监督的战术安排,任劳任怨地完成着自己作为二棒打者的职责,用牺牲触击帮重信慎之介推进到了三垒垒包上。
三棒的副主将安田权守也没有姑负队友们的期望,经济实惠地打出了一支适时的一垒安,将三垒处的重信送回了本垒,也为早实取得了本场比赛的先制分。
1:0,早实领先—接下来轮到四棒的林光来上场打击。
甲子园的看台上骚动起来,虽然没有去年夏天那样气势恢宏的乐器应援,但早实支持者们所制造出的声势却是一点也不小,手中的应援物上下翻飞,啦啦队的队员们全力地跳着应援的舞蹈,将整片阿尔卑斯看台变成了热烈的海洋。
林光来手里拿着黑金色的金属球棒,意气风发地大步走进打击区当中,准备迎接他本场半决赛的第一个打席现在一垒有人、一出局,对于早实来说是一个抢占开局,扩大比分优势的良机。
然而在不经意间,日大三的小仓全由监督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随后投手丘上的吉永健太朗领神会,开始了他的投球。
“坏球。”
“坏球。”
“坏球。”
“坏球。”
“四坏球,打者上垒。”
第一个打席,林光来并没有获得出棒的机会迎接他的是日大三的故意四坏球敬远。
对此,林光来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稍显疑惑地朝着日大三选手区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后便将球棒放下,慢步跑到了一垒垒包上面;原先一垒的安田权守也随着这次敬远被顶上了二垒。
看到球场内发生的这种场景,看台上的不少观众们都轻轻叹了一口气毕竟他们很多人都是专门冲着看林光来才来的,结果没想到日大三一上来就保送。
当然,观众们也只是表示他们的失望,却并没有觉得日大三的决策有什么不妥;包括现场的解说在内,大家普遍认为这次敬远的选择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合理的:
一垒有人一出局的情况下,将对手的最强打者保送上垒,一方面可以避免比分差距扩大;另一方面,垒包稍微塞满一点,更方便日大三的内野来抓取双杀,从而结束这个半局的比赛。
站在一垒垒包上,林光来的脚向二垒处迈出了好几步的距离一他现在的这个位置,让日大三的守备球员感到很恶心:
这个位置对于身高腿长的林光来来说,其实已经是一个可以威胁到二垒垒包的位置-万一早实实行双盗垒战术,那一出局、二三垒有人的局面可就不是日大三想看到的了。
可同样是这个距离,就算吉永健太朗选择牵制,林光来也能较为轻松地扑回到垒包上面;如果牵制的时候传球出现问题,甚至可能直接给早实下分的机会。
日大三确实没猜错,早实在接下来的这个打席,确实准备采取双盗垒的战术:
一垒垒包上的林光来用眼神示意本垒处准备打击的萩生田光一,将接下来的这颗球放过去;而三垒边线外的垒指,也在用手势朝着二垒的安田权守传达着监督的要求。
当吉永健太朗前腿抬起的那一刻,一垒二垒垒包上,早实的两个跑垒员同时激活,分别朝着下一个垒包的位置冲了过去;同时响起来的,还有日大三内野球员们的呼喊声。
作为冠军级别的球队,面对早实这波比较突然的攻势,日大三展现了他们超高的战术素养:
接到了投手来球的铃木贵弘几平没做任何多馀的调整,一个垫步起身,就把棒球朝着二垒的方向传了过去这球他接球的位置不算特别好,因此没有去管朝着三垒跑过去的安田权守。
林光来滑垒时伸出的前腿刚刚碰到二垒的垒包,日大三游击手清水弘毅带着球的手套就放到了他的身上这两件事几乎是同一时间发生的,谁先谁后就只能看垒审的判罚。
相比于神情严峻的日大三球员,林光来脸上的神色就要轻松了不少先不说早实如今正领先着比分,就算这个回合他被触杀出局,那至少也间接帮助队友推进上到了三垒,球队得分的机会依然不小。
二垒的垒审也显得有些尤豫,似是在回忆着刚刚那个场景的众多细节;双方的球员们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这一个判罚,很可能就决定着这个半局、甚至整场比赛的结果。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后,二垒的主审终于给出了他的裁定。
只见他双手平举与地面垂直,夸张地挥舞着手臂:
“安全上垒!”
“好啊!!!”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个判罚一出,早实所在的三垒侧以及看台上瞬间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与掌声;与之相对的是日大三那边,无论是应援者还是球员都显得有些失望。
但不管怎么说,比赛还要继续日大三的小仓全由监督选择叫了一个暂停,派传令员上到场内,安抚了一番自家球员的情绪,给他们一些喘息的空间。
但早实今天明显是有备而来,尤其是针对日大三的王牌投手吉永健太朗,打线的每一个人都展现了极高的竞技状态。
就象和泉实监督赛前在大巴上和队员们说的那样,这场比赛的早实球员,要做的就是将“狮子”拉下马来。
在日大三的小仓全由监督眼里,场上的那些早实的球员已经化身成了非洲大草原上的髓狗,他们成群结队地围聚在一起,张开了他们的血盆大口一一他们的牙齿缝上还挂着其他队伍的血肉,甲子园的风吹来的,是让狮子也感到难以招架的,独属于鬣狗的血腥与腐臭。
不知道为什么,执教日大三二十多年,见证了这支球队巅峰与低谷的小仓全由此刻有些心惊:他朝着投手丘上的吉永健太朗看了过去,总感觉对方此刻不象是一头狮子,而是鬣狗眼中代宰的羔羊。
“要挺住啊,健太朗—”小仓全由喃喃道。